《Albtraum 夢魔》試閱
燈光暗下。
屬於虛妄的夢的時間悄悄降臨,伴隨著睡眠,如妖精般輕盈地跳躍、旋舞。 世界在旋轉。 在妖異的歌聲中天旋地轉,黑與白、天與地顛倒,整個感官世界猝然失序。 異樣卻又不甚明顯的重量在他的胸口停佇,壓在胸膛正中間。忽然,一陣難以言喻的清涼感如清泉般注入,夢魘的不適隨之煙消、雲散。 他睜開眼睛。 街燈餘暉從窗簾的縫隙透進室內,照亮眼前人蒼白的臉龐。 他不請自來的室友,羅德理希‧艾德斯坦,自稱不吃人的妖魔正跪坐在他的胸口。 「你在幹嘛?」基爾伯特呻吟一聲,帶著明顯的疲憊和煩躁。 「進食。」只穿著白襯衫的妖魔如是回答,「看上去很好吃。」 「什麼東西好吃?本大爺嗎?拜託你先下去行不行?」 「我並不吃人。」妖魔的羅德理希倒是出乎意料地聽話,在他眨眼間便坐到床沿,「我只是在吃夢,我是……夢魔。」 「你是說淫魔嗎?」 「您真是太失禮了!」 基爾伯特拉扯著被褥,一邊回想印象中的古老民間傳說,「夢魔不就是那個……會在三更半夜趁人熟睡潛入夢裡姦淫婦女的那種東西嗎?」 「請別把我和那群墮落者混為一談!這是詆毀!」 「什麼墮不墮落?」 「我們只以人類的夢境為食糧,攝食睡眠中的雜念,只是這樣而已。」 「聽起來真不像什麼好東西。」他伸手撫摸著自己的額頭,不行,真的好累。 「我們是妖魔的一種。」羅德理希不以為然地瞇眼,「只有被己身或外來惡念汙染的夢魔才會以人類的精神和慾念為食。」 「你少爺說是就是,拜託,本大爺想睡了。」羅德理希的話在他疲憊脹疼的腦子裡攪和成一團濃稠的漩渦,天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力氣才忍住沒有立刻倒回床上。 「請等一等。」 「你還要幹什麼?」基爾伯特開始考慮出拳是不是能讓這個囉嗦的……夢魔閉上嘴,他明天一大早可還得出門工作,沒心情繼續瞎扯淡。 羅德理希轉過身面對他,彎下上身,直到鼻尖抵住他的額頭為止。薄而蒼白的嘴唇近在眼前讓他不太自在,乾脆閉上眼。 那股難以形容的清涼感再次拂過。 「只是帶走一些雜念……這樣您會好睡一些。」羅德理希站起身。窗簾悄然無聲地闔上,伸不見指的黑暗再次籠罩。 「晚安。」 甜美而毫無知覺的睡眠再次降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