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ntabile‧01. 露水》
那天晚上基爾伯特喝得很醉。
雖然還不到爛醉如泥、不醒人事的地步,但也差不了多少。 幸好他的酒品還算不錯,也多虧了長年的訓練,在這個時候他還能勉強保持還算清晰的意識。 今天大爺的心情很不好。 原因是大爺他被炒魷魚了。他把一個擅闖他雇主辦公室還對他動手動腳的年輕人打進醫院,畢竟把不相干的人擋掉是他這個保鑣的工作,但是後來他得知,這個傢伙好死不死竟然跟他的雇主有一腿。 想當然耳,他被解僱了。 不過在對方開口之前,他先和雇主大吵了一架,還很乾脆地直接辭職。 可惡,還是很不爽。 本來他想喝醉頂多先把車放在外面,自己走回家就算了。可偏偏到他家最近的路卻不怎麼安靜,相對地,讓他煩得要命。 那是一條常有流鶯攔客的街道。 雖然他也不是沒找過,但是現在一個比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拉住他的手、扯他的衣角,還有的整個人都貼了上來。化妝品、香水,混著街道上飛揚的塵土,幾乎讓他作嘔。 而且,貼上來的甚至還有男人…… 有點不耐煩地揮開不知道第幾個黏上來的八爪魚,他忽然有點好奇。 男人跟男人,感覺如何? 要是平常,他絕對只是想想就算了,甚至還會覺得自己的想法很無聊。 但是今天他莫名有股衝動。 他停下腳步。 從剛剛他就看到了。街角站著一個年輕男子,臉上帶著點茫然和猶豫,一副躑躅的樣子看著他,好像想上前卻又遲遲不敢提起勇氣一樣。 有點可愛。 他喜歡可愛的東西。 他走上前,對著那個比他矮一個頭、也明顯年輕不少的青年開口。 「多少?」 對方抬起了頭,沒有回答,只是盯著他看,似乎是在消化他的話。 那雙眼睛是紫色的。 「多少?」他又問了一次。 這次青年有了動作。他偏了偏頭,比出一個數字。 「跟本大爺走。」 他沒有等他回答,直接拉了他的手腕就走。 不能帶他回家,不然肯定把威斯特嚇得半死接著被他唸死。他得帶他上飯店。 他很快找到了一家最近的、品質還算不錯的飯店,帶著有些跟不上他腳步的青年直接走到櫃檯。 「開房間。」他丟出一張卡片。 雖然只是做保鑣,不過他是軍人出身、之前找到的又是挺有錢的主,一間中等以上的房他還是開得起的。 服務人員很快替他處理好,拿了鑰匙卡給他,「這邊請。」 他拉上青年快步進了電梯,重心不穩的青年踉蹌了幾下,在整個人撞上來之前被他扶了一把。 這傢伙身上的襯衫,料子還挺不錯的。 他也不曉得自己在猴急個什麼鬼,不知道是酒精薰了心還是精蟲上了腦,他只知道自己現在很迫切地需要什麼。 他拉著青年進了房間,幾乎可說是迫不及待地甩上門,將青年壓在門板上。 他聞到酒精的味道,應該是從自己身上傳來的。 淡黃的燈光灑在他們身上。略為凌亂的褐髮覆蓋下,青年瘦削的臉龐有點紅,稍顯渙散的紫色眼睛因為他突如其來的動作瞠大,似乎是不知所措,就像個涉世未深的雛兒。 不,應該說是那種被保護得很好的富家少爺,這輩子從來沒拿過比湯匙還重的東西的小少爺。 對了,就是小少爺。 「先去洗澡。」 小少爺張開嘴似乎想說什麼,他卻選擇忽略,一把將他拉進浴室。 他跨進浴缸,扭開開關讓熱水迎頭灑下,連衣服都懶得脫,只想沖掉身上的酒味、汗味以及在外面染上的塵囂的味道。 因為他的直覺告訴他,那樣乾淨的小少爺絕對受不了這種氣味。 大約是他沖得有點久,小少爺拉開浴簾探進頭,「你──」下文被他吞進腹裡。 他按住小少爺的後腦杓,蠻橫地堵住了他想說的,十足霸道地汲取著他口中的空氣。而後果是,兩個抱成一團的人一起被持續灑落的熱水給淋成落湯雞。 「唔……唔嗯!哈啊……」 他一手覆上小少爺的後腰,隔著溼透的襯衫他可以摸得出腰部那裡線條分明的肌理,看來小少爺平常還是有在運動的。 「嗯唔……請、請不要……」小少爺的聲音帶著一點喘氣聲,他感覺有股不知名的火焰在燃燒。 他勾起嘴角,「不要在這裡嗎?沒問題。」 「不……等、等一下……」 他沒等小少爺說完便一把將他打橫抱起大步跨出浴室,放到柔軟的床鋪上,接著整個人壓了上去,結結實實地堵住了小少爺的嘴,完全不讓他有機會說任何多餘的話。 小少爺的嘴脣有點薄,卻挺有彈性,吻起來不像女人一樣得吃上滿嘴的口紅,意外讓他很滿意。他含著小少爺的嘴脣不住舔著、吻著,柔軟的感覺令他愛不釋手,甚至有種衝動想知道其它地方是否也會像這樣引人流連。 他伸舌探進小少爺嘴裡,毫不客氣地肆意掠奪,舔遍細緻的口腔、撬開小少爺的牙關勾引著不知所措的軟舌,將它帶到自己的領地翻攪、吮咬。 小少爺發出幾聲模糊的聲音,抵在他胸前的手也只是軟綿綿地擺著,幾乎可以說是任他擺佈。 他笑了。 「這樣就受不了了嗎?小少爺。」 迷濛的紫水晶橫了他一眼,卻沒什麼殺傷力,反而因為正被解開的襯衫增添了一點媚惑的顏色。 他一面啃咬著小少爺的頸窩,一面伸手撫摸著襯衫下還殘留著水珠的胸膛。脣下的皮膚就跟他想像中的一樣柔軟細滑,一點一點細碎的紅色痕跡斷斷續續地印下,襯著皮膚白淨的顏色頗為豔麗,直接助長了體內火焰的燃燒。 小少爺似乎有點慌亂,一雙手緊緊揪著床單,用力得連指甲都泛白了。 呵,真可愛。 小少爺的反應勾起了他的玩心。他撥開了那件溼透的襯衫,湊到光潔的胸前攫住了微微顫抖的突點,用舌頭畫著圈圈,接著將嘴脣整個覆蓋上去又是舔又是咬,不時還發出響亮的吸吮聲音。 「嗚……嗚嗯……」 那點像小貓一樣的微弱聲音除了催化作用以外對他來說一點意義都沒有,更別提要他住手。他一面用力吮弄舔吻著下方熾熱的血肉,一面伸出手撫弄著另一邊半掩在襯衫下面的胸口。不同於嘴上毫不留情的掠奪,他的手指只是輕輕勾勒著那個突起的形狀,從指尖、指腹、到掌心,抵著尖端的部份旋轉著,動作輕描淡寫卻很有效率地讓那個地方迅速充血、挺立,整個胸膛也因為小少爺愈加短促的呼吸而劇烈地上下起伏。 「還沒完呢,小少爺。」 他直接扒下了小少爺的襯衫,讓他半倚半躺地靠在床板上,背後墊了兩顆鬆軟的枕頭,免得接下來的動作嗑疼了他。 他還是覺得,那對形狀漂亮的嘴脣並不適合發出吃痛的聲音。 況且帥得像小鳥一樣的大爺他可不能連床上技巧都被嫌棄。 他彎腰舔著小少爺的腹部,不斷變著花樣侵略那塊柔軟潔白的地方,想在上面染上更多美麗的顏色。手則摸上了赤裸的腰身,他很喜歡那柔韌優美的曲線。他的手掌帶點不懷好意地揉著,刻意在腰側的地方重重捏了幾下,弄得身下的人像是觸電一樣整個人劇烈顫抖著,耳邊傳來帶著點鼻音的嗚咽聲──看來他找對地方了。 他抬頭,正好和那對染了水霧的紫色眼睛對上。小少爺的眼神有點迷茫,白皙的手掌緊緊摀著自己的嘴,不敢讓任何一點聲音洩出,光裸圓潤的肩頭隨著喘息一顫一顫地。 他感覺腦子一熱。 有什麼東西就這樣,碎了。 「該死。」他有點急躁的快速脫下自己的上衣,接著粗手粗腳地扒了小少爺的西裝長褲扔到一旁,又匆忙拉了顆枕頭墊在他腰下。 這次小少爺有了反應,他好像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一樣推拒著想要起身,卻被他一個俯身壓回床上。 「小少爺,這個時候反抗就太做作了哦。」他三度吻上已經有點紅腫的嘴脣,摩擦著小少爺的上顎和齒面,手則探進合起的腿間撫摸著,那個地方摸上去該死的滑、該死的細,好像初生一樣軟嫩,他媽的幾乎讓他發狂。 好不容易,他放過了那雙被他多次蹂躪的嘴脣,轉移陣地分開那雙還想閉起來的腿,直接一口咬上細嫩的大腿根,完全不顧小少爺被快感挑起的顫慄以及那一陣一陣幾乎是帶著點哭腔的呻吟聲,用脣舌不斷肆虐著大腿內側大片大片的雪白皮膚,烙下零零碎碎的青紅交錯。 「嗯嗚……嗯啊、啊……」手掌掩蓋不住破碎的聲音流瀉而出,微有黏膩感的呻吟聲在他的耳裡簡直跟催化劑沒有兩樣──他想該進入正題了。 雖然之前沒跟男人做過,但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得做好前置工作才能進入所謂的正題。他抓起床頭櫃上薄薄的小紙盒,抽出裡面的塑膠膜撕開,將裡面黏稠的透明液體抹在暴露的臀口,手指抵著緊閉的入口開始按壓。 「唔啊……請、請不要、啊……」 「不要什麼?嗄?」他靠在小少爺耳邊惡意地吹氣,手指更是過分地就著入口敏感的收縮直接塞了一個指節進去畫著撩撥的圈圈,引得小少爺又是一陣招架不住的顫抖。 「放鬆一點,夾這麼緊等一下是要怎麼做?」他一邊加快開拓的速度,一邊伸手撫慰著小少爺的下身。畢竟都是男人,該怎麼樣作最容易有反應他多少也清楚。沒多久,他的手指已經能毫無阻礙地在小少爺體內進出了。 「哈……你、你這個笨蛋先生……呃啊啊……」這大概是小少爺整晚能說出的最完整的一句話了。 第二根手指在外圍打著轉,炙熱的內壁對他的動作很有反應,一陣有如驚弓之鳥般的緊縮幾乎讓他腦袋充血,差點就要不顧一切地直搗黃龍,幸好所剩無幾的理智及時將他拉了回來。 他並不想讓小少爺受傷。 「別那麼激動,小少爺……」 他趁著小少爺因為他的套弄稍微有些放鬆之際迅速放入了第二根手指,兩根手指有些艱難地在緊緻的通道中轉動按壓,他印象中…… 「嗯、嗯哈……呃不、啊啊──」 找到了。 他順勢又放入了兩根手指,戳刺著那個新開發出來的點,小少爺在他的動作之下激烈地扭動、呻吟,漂亮的臉脹得通紅,就像火燄一樣。 差不多了。 他抽出手指,撫弄著小少爺啟開的嘴脣,另一手解著自己的褲頭。 「小少爺,先忍耐一點。」說著他將小少爺的腿架上自己的肩頭,對準了濕潤的入口挺進。 「呃啊、啊啊──」陡然拔高的聲線幾乎破音,小少爺按在他肩上的手用力得他都有些麻木,不過,他也沒多好受。 「別夾那麼緊啊小少爺……」該死,他差點動不了,而且還只進去一半而已。 「你……嗚啊……」 這樣不上不下的也不是辦法。他一面嘗試著稍微退出、再進入,不斷重複著這樣的小幅度動作,一面用手取悅著小少爺。 畢竟這樣下去兩個人都不好受。 好不容易等到那緊緊包圍的壓迫感稍稍減輕,他才開始加快速度,一點一滴地嘗試著鑿開後方閉塞的徑道,抽出挺入的動作越來越頻繁、也越來越深入。緊繃的地方漸漸隨著他的動作趨向柔軟,不再一味地抗拒他的入侵,讓他得以進入到更隱密的所在。 「呼……這樣就對了,小少爺……」他加重了撞擊的力道。柔軟火熱的內壁吸附著他,進出間的吸吮感像是欲拒還迎一樣,銷魂蝕骨的快感直接吞噬了最後一點憐香惜玉的念頭。 他深深吸了幾口氣,挺腰不停撞擊著那個誘人至極的所在。抽出的動作越來越淺、隨之插入的卻越來越深。看著小少爺臉上交雜的痛苦和快感,他突然想到了什麼。 他抬高了小少爺的腰,循著記憶試探性地尋找著某個地方…… 「哈……嗯哈啊……啊不啊啊──」內壁忽然一陣強烈的緊縮,小少爺已經有些沙啞的嗓子發出高亢的尖叫聲,雙重的刺激下整得他差點就地繳械。 「呼哈……你完了,小少爺……」 幾乎是帶點報復性地,他對準了那點最敏感的地方像是擊劍一樣狠狠頂了好幾下,火燙的內壁劇烈地痙攣著,烈火一般的快感炸開了花,迅速在體內延燒。這次他知道了什麼叫做欲仙欲死,這種感覺,真的會令人欲罷不能。 「不……啊、嗯啊啊……不要、那……啊……」他讓小少爺換了個側躺的姿勢,他則一邊啃咬著弧線美麗的腿肚、一邊從上方頂入那艷紅的臀口,一次又一次深入淺出,享受著絲綢般柔滑的內裡將他絞得緊緊地,數度讓他遊走在潰堤的邊緣。小少爺一聲聲像是摻了媚藥的吟叫聲成了上好的催情藥劑,催化了脫韁的獸性。他的抽插越來越不留情,頂入小少爺體內的動作愈來愈快愈重,好像不這樣做小少爺就會在他眼前消失一樣。 「啊、啊哈啊……不行、不行了啊……嗯啊啊……」小少爺已經無力扭動的腰軟軟癱在床上,任憑著他不停地侵犯。越來越密集的撞擊似乎已經將小少爺逼到崩潰的邊緣,一陣重頂之後溫熱的溼黏濺上他的下腹,臀內猝然的收緊將他一同帶到了頂點,幾下最後的衝擊之後,他也在小少爺體內釋放了所有。 他趴在小少爺身上喘著氣,他總覺得好像從來沒有和任何人做的這麼激烈這麼失控過,這個小少爺還真是…… 睡著了。 有沒有搞錯? 他幾乎想要嘆氣,卻忍住了這種一點都不帥氣的舉動,選擇退出小少爺的體內。 紅腫不堪的入口隨著他的動作溢出汨汨的白濁稠液,一時之間甚至還無法閉合地微張著,綺艷的畫面又是另一種形式的刺激。 唉。 他一面唾棄自己難得的濫好人心態,一面抱起小少爺走進浴室,替他做好善後的動作才將自己一身黏膩沖去。 從剛剛小少爺全程的反應和動作就知道,這個傢伙絕對是第一次,那種生澀的樣子可騙不了人,不可能是裝出來的。 他不禁動了連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的念頭,他想勸小少爺別繼續幹這行,這種賣身的工作不適合他。 不然,以後小少爺可能還得重複像今天一樣的無數的晚上…… 他認為,他只能作為那個一如他最開始看到的那個乾乾淨淨的小少爺。 算了,有什麼話等明天早上醒了再說吧,折騰一整天他也累了。 嗯,就這樣。 ※※※ 他沒有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 小少爺居然就這樣不見了。 他完全沒有感覺到。也許是因為喝醉酒的關係,他昨晚睡得很熟,連小少爺什麼時候離開的都沒注意到。 所以,果然是貨真價實的一夜情嗎? 就像露水一樣,美麗誘人,卻稍縱即逝。 他突然想到小少爺迷離的紫色眼睛。 小少爺的嘴角還有一顆貪吃痣。 不知道小少爺貪吃的是什麼。 算了。 ※※※ 他和所屬的公司聯繫過後在家裡頹廢了一個多星期,也聽了路德維希一個多星期的碎碎念,要他別再那麼衝動早點再找工作云云。 嘖。 大爺他只是想順其自然,不行嗎? 過了將近兩個星期後,公司和他聯繫了。 一個音樂家想找個兼任司機的保鑣,年齡不限、性別不限、資歷不限,條件是貼身保護,薪資和休假制度面議。 他隨意翻了翻資料。 羅德理希‧艾德修坦。 沒聽過。 大概是他對古典音樂沒什麼興趣的關係吧。 不過反正待在家也沒事,就去試試看吧。 他是抱著這樣的心態,開車到資料上指定面談的大樓。 羅馬式的純白色建築,看起來挺高級的,不過這嚇不到他基爾伯特大爺,哈。 到了正確的房間前,他伸手敲了敲門。 「請進。」 ……慢著。 這個聲音好像有點熟悉? 替他開門的是一個淺褐色長鬈髮的女人,她笑瞇著漂亮的翠綠色眼睛將他請進了房,向他介紹著。 不,不會是這個女人,他記得資料上說那個音樂家是男的。 他轉過去準備好好打量一下這個不知道是圓是扁的音樂家,卻愣住了。 他對上的是一雙紫色的眼睛。 藏在鏡片後面的紫水晶。 小、小少爺!? 露水,雖然稍縱即逝,卻不是永遠不會再出現。 Fin. |